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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八章難念的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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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祖我大意了,等到煉法完畢,進階成為法寶,一定要好好教教他們該如何做人?”

魔靈裝逼不成反被眾人挨著輪了一遍,被整成了一副狼狽不堪的鬼樣子,自覺沒臉回去,暫時躲身在一處閣樓中喃喃自語道。

本來它若肯安身躲在大陣之中,誰又能奈何的了它,只是魔靈知道蒼州修士最多不過是煉氣期,以它的性子哪還能不出來耍耍風頭?不料先後兩次栽到了周霄的神丹之下,也是個倒黴透頂的玩意。

魔靈還不知道的是李秀宛出來觀戰時,在神雷一擊之下直接昏厥了過去,結果被她那守株待兔的表哥白黎抱走,想要用真情來感化一番。雖然未必真的能夠成功,但是對於魔靈來說,此行此舉絕對會像吞了只蒼蠅一樣惡心,因為它和李秀宛幾近共生。

恨生怨氣,愛生煩惱,這兩者都是人之大欲,並非道門真意。做人要順行,修道要逆行,周霄從小修行翻閱萬卷經書,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,只是白黎勘不破,他也無可奈何。堵不如疏,還不如聽之任之的讓他去經歷一場,生死有命,富貴在天。

“琉璃姑娘來自瀾海龍宮,見多識廣,不知可有什麽辦法破了這個賊鳥陣?”聶九陵已經被天魔大陣搞得沒了脾氣,任他用盡手段依然是個紋風不動,無奈之下只能向小琉璃請教一番。

“聶宗主謬讚了,琉璃只不過是龍宮裏的一個小婢女,平常就是端端茶倒倒水而已,可不敢說什麽見多識廣。我觀貴宗氣象森嚴實力雄厚,連聶宗主您都辦不到的事情,我一個小女子更是無可奈何了。”小琉璃也不知道除了以力破陣之外,還能如何來做。

聶九陵不由的心中一陣苦惱,他為了能夠獲得進入雲荒秘境第二層的資格,這些年來可謂是煞費苦心,誰想到最後關頭又碰上了這麽一攤子事情。

上古大能們設下雲荒秘境,自然不是簡單弄上一處尋寶地,然後讓眾多修士去裏面打打殺殺,然後你坑我我坑你。那樣就成了一處埋骨地,非是有惡趣味或者有特殊需求的修士,是不會這般做的。

雲荒秘境第一層的特點是多,秘寶、靈材、靈藥、功法等等輔助修行提升實力的寶貝應有盡有,而且數量繁多。這是那幾位設立秘境的大能為了廣惠天下,想盡量讓蒼州更多的人眾能夠得到修行的機緣,有踏出苦海的機會。

第二層裏面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寶物,但是天下重寶唯有德者能居之,想要獲得進入第二層的資格,可不是看誰力量大法力高,而是要考較這些年究竟為人族的振興出過多少力,是否能夠稱得上德字。

聶九陵為此打出了振興人族的旗號,也的確煞費苦心、事必躬親,怎奈每每感覺步履維艱,有時甚至會惹的他大發雷霆,不惜痛下殺手。

這次面對天魔大陣又碰到了一個硬釘子,不但拔不掉甚至還使得隱雲宗損傷慘重,讓聶九陵如何不氣惱。只是他自己已經是黔驢技窮,只能向小琉璃繼續請教道:“老夫不忍看著一城之地生靈塗炭,萬望琉璃姑娘能夠請龍宮的高人援手一二,鄙宗上下感激不盡!”

“聶宗主有所不知,非是琉璃不願幫忙,見到這等喪心病狂之舉,我也恨不得立馬將那個大惡人抓出來,能夠拯救這一城的生靈於水火。”

常言說‘觀其仆知其主’,被魔靈這個浪貨出來鬧騰了一番,所謂的大惡人,已經基本上被小琉璃認定到了周霄的頭上,真恨不得立馬抓住他,送到龍宮裏讓小蘿莉好好懲治一番。

只是小琉璃也清楚,現在的確奈何不了這個大惡人,她微皺著眉頭頗感為難的說道:“只是琉璃讀書的時候,也曾見過類似的法陣,知道它一旦布成,只有以力破除光幕才能誅殺布陣之人。我龍宮雖有法力高深的前輩,但是這陣法已經和城中生靈緊密相連一損俱損,一道法術下去,光幕破了人恐怕也死絕了。”

“這...”聶九陵半信半疑的看著小琉璃,只是她的樣子不似在說謊,讓聶九陵不由的更相信了幾分。

小琉璃站在虛空中,看著下面魔氣蒸騰,宛若人間地獄的樣子,不由的想道:“為今之計只有在外面也布下一座大陣,封鎖住那個大惡人的出路,讓他做完惡事以後無法逃脫,一定要讓他受到懲罰。我學過一路赤霄天雷斬魔大陣,幹脆就布上這麽一座陣法,等大惡人一露頭就用天雷劈他,然後再捉回去讓公主好好收拾折磨他。”

周霄自然不知道他已經上了小琉璃的黑名單,這廝正在目不轉睛的瞅著蘇瑾兒,從上掃到下從下掃到上。把個姑娘瞧的怒完便惱,惱完又氣,氣頭過了不知怎的又生出些羞意來,臉紅耳熱的拼命想躲開那兩道就像在不斷輕撫著她身子的目光。

蘇瑾兒心中暗罵著自己不爭氣,輕咬貝齒眉眼低垂著,手指無意識的撕動著袖角,渾身乏力處處都感覺不自在起來。

蘇瑾兒不是沒想過反抗,只是周霄這個大惡人渾然不知什麽叫憐香惜玉,已經接連七次將她制住強摁到椅子上,然後像欣賞書畫美景一樣不斷打量著她,有時甚至還故作輕浮的在她耳邊呵呵氣。

那種麻癢酥軟的感覺,弄得蘇瑾兒倍覺羞恥,淚水流了又幹,幹了又流,到現在已經有些麻木了,只感覺自己就像一只嬌嫩的小白兔,無論如何都逃脫不出周霄這個大魔王的手心,甚至潛意識都已經漸漸地想要在他的氣息下屈服。

這時候周霄反而不再看她,開始端起茶杯來悠閑地品茶,蘇瑾兒感覺緊繃的神經驀的一輕,只是不知怎麽的,心頭又隱約生出些空蕩失落來。

周霄現在也已不再是昨天邋遢道人的裝束,他早換了一身翩翩徍公子、玉面小道君的打扮,眼神柔和深邃,神態悠然自若。縱使故作輕浮的時候,也只是讓蘇瑾兒感覺這個人壞壞地,就是單純的想要欺負她,並看不到絲毫的猥瑣淫邪,打眼看上去極難讓人生出反感來。

周霄呡了幾口茶,轉頭對軒轅小天說道:“隱雲宗真的沒有那麽一位女弟子?”

蘇瑾兒聽到之後心頭不知怎的一緊,不由自主的就瞧了周霄一眼,然後趕緊將目光挪開,心裏全然不是個滋味。她神念中那些漆黑的長恨魔氣拼命掙紮攪動,卻被不斷滋生的異樣情愫慢慢消磨著。

昨天周道人反覆的出言輕薄、貶斥、嘲諷、勸導,已經讓這個女修士一夜不得安眠,那些從未聽過的羞人、惱人、氣人的話,不受控制的來回在她腦海中重覆著。一顆心本已經被拋落塵埃裏,誰想到周霄這廝入定前又送出一縷微不可察的光,讓她如同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株稻草。

此心元自不由人,周霄用心炮制的書畫,確實像他說的那樣,讓蘇瑾兒感覺自己得到了救贖認可,毫無防備的就在神念中生出些微瀾來,有了這些微瀾周道人就能趁虛而入因勢利導,使長恨魔氣被扼制住,無法猖狂肆虐。

“在整個蒼州都不曾見過。”軒轅小天聽完又忍不住想要翻白眼,他感覺自己和周霄待久了非變成死魚眼不可,這份忍著毀容的風險,依然不離不棄的情誼,大概也算傳說中的真愛了。

“玉骨那愁瘴霧,冰肌自有仙風。海仙時遣探訪叢,倒掛綠毛幺鳳。素面常嫌粉涴,洗妝不褪唇紅。高情已逐曉雲空,不與梨花同夢。”

周霄這貨故作憂愁感傷的輕吟著,過了半晌才收回望向遠處的,那份依依不舍的目光,感嘆道:“唉!仔細想想這首詞就是那位小仙女的真實寫照啊!仙子風骨、悠然氣度...真是讓人無限的仰望仰慕。咱們這位蘇姑娘和人家一比,只能用天壤雲泥四個字來形容,人家是嫻雅的坐在白雲端安靜讀書,蘇姑娘是一屁股蹲在地上生悶氣。唉!人比人氣死人,不能比,不能比呀!”

“混蛋!大騙子!”委屈、氣惱諸般情緒,又開始莫名的在蘇瑾兒識念開始滋生。在她的潛意識中周霄無惡不作的大魔頭形象,竟然轉化為了一個誘騙了她的感情,又要移情別戀的大騙子,長恨魔念第一次被異樣情愫壓制了下去。

“喝!”周霄看到這種情況,一聲大喝猶如當頭棒喝震住蘇瑾兒,隨後又以法力灌註聲音,頌道:“碧紗窗外月如銀,宴坐焚香寄此身。不使閑情生綺障,莫教覺海化紅塵。”

蘇瑾兒聞言若有所悟,但也只是空冥了一瞬間,長恨魔念、異樣情愫又開始不斷在識海中掙紮起來。此時此刻周霄真想送她一句‘朽木不可雕也,糞土之墻不可杇也’,萬千吐槽化為犀利的一掌,周霄直接將她拍暈了過去。

隨後端坐下來,為她頌起了楞嚴經,這卷經文以阿難遭逢摩登伽女說起,字字如晨鐘暮鼓直至本心。周霄想要以此消掉蘇瑾兒的客塵煩惱,徹底滅除長恨心魔。

軒轅小天跟隨周霄幾番生死大戰,原以為對這個道人已經非常了解,直到此刻才發現這人如淵似海,嬉笑怒罵皆成文章,著實難以測度。

無論軒轅小天怎麽看,周霄卻是有苦自己知,若是像老和尚念經一般來頌這經文固然輕松,也保證能聽的人昏昏欲睡,但是那樣有個卵的用!他周道人念來,字字句句都灌註著法力,蘊含著他的感悟,怎一個辛苦了得,頌到一半時他整個人就已經汗如滾珠。

但是隨著周霄不斷的將經文誦念而出,他已整個進入了無我相、無人相、無眾生相、無壽者相的不可思議法境之中。

“莫非周兄成佛了不成?”軒轅小天看到周霄莊嚴寶相,周身虛空梵音禪唱若有若無,背後虛影隱現光明,似乎是八部天龍盤旋,又像天女在撒下花瓣。那虛影中仿佛有千數量眾生來聽其說法,迦陵仙音,遍十方界,恒沙修士,來聚道場。

“這廝牛逼!”軒轅小天忍不住說道,可惜周道人已經進入物我兩忘之中,聽不到了他的讚嘆。周霄這廝最初做這麽一套功夫,只不過是想故弄玄虛的誤導對手,誰能想到念著念著就念出了玄妙來呢?他若知道了魔靈和李秀宛都在各忙其事,早沒閑暇來監視他的舉動,不知道又要作何感想?

“秀宛你醒了?”此時在某處,那個‘不懷好意’的表哥,第一時間向李秀宛送出了自己關切的問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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